《归元神掌》情节跌宕起伏,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小说
趣阁小说网
趣阁小说网 总裁小说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短篇文学 综合其它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校园小说 架空小说 灵异小说 军事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重生小说 都市小说 科幻小说 网游小说 言情小说 推理小说 耽美小说 同人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常伦倒错 家有一嫂 爱的表达 构陷瑵妈 巨蟒少年 留美杂记 男人四十 媚影守望 月暗天娇 爱媳如梦 滛嗕人生 全本小说
趣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归元神掌  作者:曹若冰 书号:40820  时间:2017/9/17  字数:17200 
上一章   ‮章二十三第‬    下一章 ( → )
韩剑秋没有闪躲,在如此接近的距离下,加上事出突兀,他却这般雍容自若,毫不慌张的伸出手去——他的手清清楚楚的伸出去,过程是那么明确,却准确无比的抓住了飞袭而至的东西,是一支没羽钢梭。

  这支没羽钢梭沉重而尖锐,又在强劲的力量下出,所指的部位更是他的“太阳”显然,出手的这位是想要他的命。

  韩剑秋的手甫始捞住了钢梭,只见梭身在他手掌中一闪即失,几乎在同一时间,左边,一声怪叫撕裂人心般响起。

  马背上,一名黄袍大汉像发了“羊癫疯”一样滚跌地上,那支钢梭正嵌在他膝盖骨中,随着他的翻动而颤颤轻摇。

  练武的人都知道,人身上哪个部位遭受伤害最为痛苦,膝盖骨这地方即是其中之一,要不了命,但却痛得要命。

  当然那名受创的大汉便是方才发动偷袭的同一个人,如今,他只是收回了自己的凶器而已,只是收回的方式并非为他所喜罢了。

  事情的经过与变化仅在瞬息之间,遭袭,反击,像是幻影般一转而成,快若光闪,一气贯通——

  斜刺里,一条“竹节鞭”、一柄“砍山刀”便不分先后猛扫过来。

  韩剑秋依然纹风不动,他目光紧紧注视着欧沛长,张标,以及顾兰英三人,右手电击般穿飞挥舞,影在花幻中,扫来的“竹节鞭”猝然跳震“当”的一声砸在同伴手拿“砍山刀”上,于是,两名黄袍大汉也因用力过猛,惊叫着各自从鞍上翻落。

  就在这时——背后,第四名黄袍大汉飞身而起,此人带着他的短柄山叉,矢一样暴韩剑秋的头顶。

  韩剑秋身形不闪,只微微偏头,叉头颤动着擦过他的鼻尖,直他的膛,在此电光石火之间,他右掌弹翻,那名凌空扑击的大汉已闷哼一声满口鲜血得像洒了一天的红雨,手舞足蹈的跌出了五六步外,一对短柄山叉早就抛出了老远。

  然后,韩剑秋就背着手站在原地,形态悠闲而安详,仿佛分根本没有动过手,仿佛那四名大汉的滚跌仆摔,与他毫无牵连一样。

  从头至尾,他一直没有移动过半步,甚至出手及反击敌人,也只是使用单掌,那股子强悍,那股威猛,那股子冷傲,简直就凝成形了。

  欧沛长的神色大大的变了样,狭长的面孔便似罩上了一层灰,似笑非笑的表情也冻结成那样惊恐愤怒的僵窒,他的双眼急速眨动,呼吸浊,一口牙差点就咬碎了。

  “魂掌”张标的模样更不中瞧,这位“鬼谷七魂”的老五,面孔扭曲,双目如火,额上的青筋如蚯蚓般凸起,两边“太阳”也在不停的跳动,他大张着嘴巴,一次又一次的往里气,好像若非如此,便抑止不住他内心那般狂焰的怒了。

  顾兰英还算比较安静,只是一张苍白的脸更像白得泛青而已。

  他们曾顾虑过对方的功力程度“游魂掌”欧沛长也知道了对方的出身来历,但事前任是怎样个酌量法他们却也未曾料到竟是这样一个结果——头一遭的试探,居然一败涂地,且又败得这样灰头土脸,面上无光。

  刚才向韩剑秋进攻的四个黄袍人,并非是“鬼谷”的小角色,也不是滥芋充数的稀松人物,相反的,他们是经过严格挑选,严受实力考验,方才能膺任此位的“鬼谷”的“鬼角郎”

  但是,平时横眉竖眼,张牙舞爪惯了的这四位“鬼角郎”在韩剑秋的手下竟是如此不堪一击,这样的结果,不要说他们的主子大出意外,连他们自己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那名膝盖中着自己没羽钢梭的仁兄,此刻已坐在地上,抱着那条受伤的腿,痛得嘴牙咧嘴,面色泛黄,就差一点没哭出声来。

  使短柄山叉的那位“鬼角郎”早已趴伏着动弹不得了,他可是还有一丝气,不时发出极细微的呻声,看来已离死不远了。

  只受了一场虚惊,却闹了个颜面扫地的另两名“鬼角郎”如今正呆若木般站在那里,两个人两眼发直,就像见了鬼似的呆望着韩剑秋。

  韩剑秋淡淡的说道:“如果说这名闻遐迩,领导绿林魁首的‘鬼谷’‘鬼角郎’之属,只是像这四位一样的窝囊,欧四爷,张五爷,你们‘鬼谷’可就真叫有名无实,白白糟蹋大好的粮食了!”

  顿了顿,又道:“也难怪,就像你们大爷,还不是那样稀松,手下儿郎又能好到哪里去?”

  张标猛的石破天惊的吼道:“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占了便宜就吃定我们了?我告诉你,差得远呢?”

  韩剑秋半点肝火不动的道:“我不是东西,是人,我有名有姓,我就是你们千方百计想诛杀的韩剑秋!”

  张标喉咙像堵了一把沙子,窒得说不出话来,想不到面前这人竟是本谷头号敌人,促使本谷上下不安的韩剑秋——“断指修罗!”

  韩剑秋道:“所以,我要过五关,斩六将,步步高升,一个又接一个来,由小而大。张标,你手下的狗腿子们业已当不住我了,且替你丢了活人,你还不放马过来捞回脸面,而一心中怨气?”

  挫牙如磨,张标好半晌才缓过气来,野兽般狂嗥,道:“韩剑秋,你这狂夫,我要一丝一丝撕了你,一点一点的割了你!”

  韩剑秋平静的道:“这也是我对你的想法,张老五,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张标“霍”的一声偏腿下马,咬牙道:“混帐王八蛋的韩剑秋,是你自寻死路,咱们这笔帐本来迟早要结,现在就提前结也是一样。”

  韩剑秋道:“说得多么动听,你以为‘鬼谷’就可以只手遮天,从来硬弩弦先断,你们这块招牌,去唬唬那些半调子或生雏儿犹可,想罩到我头上,算你们楣运当头。我原本准备‘无底’约会之后,再去找你们算帐,你们却横里找碴,无事生非,少不得先拿你们开刀,欧沛长,你们就认命吧!”

  欧沛长实际上早已气得肺都快炸了,那股杀机充盈于心,狠酷的意念占满了他的思维,但是,慑于韩剑秋的威势,面颊的股微微搐,冷凄凄的道:“我们会令你满意,我们会的…”

  张标的扑击便在此时发动。

  这位“鬼谷”的老五,无耳道长的传人,功力之纯,动作之猛,果然大大不同于方才那四位“鬼角郎”只见他身形一闪“哗啦啦”的金铁震撼声便密雷似的串响,而形同怪蛇一样的黑影也漫空飞舞,纵横织,宛如一眨眼间,狂烈的力道便自无形而有形,那么突兀的卷罩过来。

  张标的兵器,是一条六尺长的大铁链。

  鬼谷的七魂,本来都以掌见长,每人在掌上都有其独特的一帜,对敌时,就是用这掌法扰敌敌人精神,促使对方抵抗意志消失,最后由他予宰予割。

  这种功夫,有如现代的“催眠术”只是将他渗入武功的招术之中发出。

  但是,当他知道对方是韩剑秋后,知道这种掌式在他身上已失去效用,故而改用兵器攻击对方。

  韩剑秋这一次没有再像原先一样卓立不动了,他感受到敌人的攻势异常凌厉,他不愿托大,这不是托大的时候,他需要相当小心。

  “袖中刀”在一溜寒芒的光华猝闪中电也似猝,就有那么准,于虚幻的链影织时,飞击铁链的本身。

  “呛”一声互撞声中,火花四溅,大铁链扬三尺“袖中刀”已似眩颤的波,一片连一片,一蓬随一蓬的跟着急泻。

  张标匆匆后退,大铁链狂挥急舞,风声呼呼,他竭力跳跃弹翻,手上家伙分成不同的角度飞速反击,织成一片稍现即逝的罗网。

  而韩剑秋的身形却似鬼魅般飘逸,又似鬼魅般有形无实,他仿佛是虚幻的,是空灵的,就在那样奇异怪诞的闪掠中穿过网隙“袖中刀”的寒电晶芒便宛若蓝焰冷矢一样,从四面八方罩向了张标。

  猝然间,张标单足旋舞“呼噜噜”有如车轮转,大铁链挥出一片光彩,却蓦地居中猛落,同时,他的左手翻飞,一片红云倏然遮眼——正是那霸道的“魂掌”

  韩剑秋长身飞,他要减少因距离而增加的压力,左手微偏猛翻,在一记火辣辣的震动下,他抓住了那条凌空挥落的大铁链,右手的“袖中刀”倏然飞旋,于是“嗤嗤”裂帛声里,红絮片片,漫天飞舞。

  大吼如雷,张标双手握链,奋力一扯——

  韩剑秋顺势滚翻,双脚起处,张标一个筋斗仰出去,但是,另一抹乌黝黝的光华已笔直指向韩剑秋肋。

  那是一支笔,一支生铁铸成的“九莲笔”

  九朵浮雕于笔身的莲花隐约映动,并不美观,但却带着一种冷森郁暗的气息,笔尖一颤,点成了千百幻影在刹那散开。

  韩剑秋已来不及再去给张标加上一下了,他的“袖中刀”就像突涌的怒般倒卷,照面间把那支“九莲笔”的攻势封了出去。

  不错,握笔的主儿是“游魂掌”欧沛长。

  欧沛长急速闪握,乌黑光亮的“九莲笔”诡异莫测的游动点戳,做着线与点的变化,他不与敌人正面硬拼,却藉着移转及晃动的间隙来寻找下手的机会,这是一种狡猾柔的打斗方式,就如同使用这种方式的人。

  韩剑秋的动作却是连续的、快速的、雷霆万钧的,他完全采取主动的攻杀,每一翻腾间狠斩猛劈,每一旋迥里飞罩闪卷,身与影、刀同势、密合不分,一气呵成!

  二十招后,欧沛长已经捉襟见肘,险象环生。

  又是一声嘶厉的吼叫,张标又再度灰头土脸的冲了上来,这一次,他像是在拼命,大铁链横扫猛挥,全是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打法。

  韩剑秋冷冷一笑,飞快闪旋,在连串的躲过二十一链二十七笔的一刹,他的“袖中刀”倏然映凝,晶芒如虹,当寒芒的光辉花人眼的瞬息,虹影突,分化为漫天闪亮的光雨洒落焉。

  怪叫着,张标扑地翻滚,身上皮开绽,每一翻滚,全在地上印下一团团殷红血迹。

  欧沛长的“九莲笔”凌空飞舞,就在那样严密的拦截里,仍不能完全阻止由细微得几乎等于无的间隙中渗入的芒点,他的手臂立时血花连,与金铁烈的互撞声相互衬互合。

  暴叱连连,又两条人影发狂似的扑上。

  韩剑秋猝然十二个跟头弹跃“竹节鞭”贴着他的背脊擦过“砍山刀”掠擦于他的颊边,他非常轻松,非常从容的挥刀,冷电闪掣下,两颗人头便抛上了半空。

  就在此际,顾兰英一声策马猛冲,他那柄细窄锋利的“青竹剑”霍霍挥闪,冷凛厉至极。

  韩剑秋悬空倒翻,同样十二刀电出飞截“当当”十二响串成一响“袖中刀”轻扬,顾兰英的面颊上立时裂开一条血口子。

  刀锋是冰凉坚硬的,但顾兰英的感觉却是火辣炽热的,他宛如被火红的烙铁烫了一下,尖锐的痛苦,使他全身倏紧,骇叫一声,整个人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堪堪在那芒点中困,欧沛长暴吼着再度扑上,笔连笔,腿接腿,狂风骤雨般拚命攻击,而就在韩剑秋的飞快闪挪里,这位鬼谷传人,排行第四的首要人物,却猝然斜出半步。蓦然弓身,于是,就在他的背后衣领内,响起清脆的一声“夺”一支长有五寸,又薄又细的金色五爪锐器,业已闪电般向韩剑秋。

  韩剑秋连眼皮子也不一下,稳立不动,金芒映闪,已到面前,于是,快得不可言喻,他“唰”的就是雷鸣电掣的一招——“千剑照红妆”

  劲力成,飞旋直击,刀未接实,那支五爪锐器已经“嗡”的一震,断为两半,分朝远处弹落。

  “五虎爪,嗯,五虎爪!”

  韩剑秋大笑着暴起,左掌贯足“般若神功”“呼辍”两掌推出,却故意攻向欧沛长的身边,在那股令人窒息的罡力排涌中,空气打着旋转,四周的压力似山岳般往中间挤迫,于是,欧沛长便有似风中树,水中萍,东摇西晃,踉踉跄跄,连站都站不稳了。

  接连又是六掌,韩剑秋好整以暇的一掌连一掌往外劈,而尘土飞扬,风声如啸,欧沛长更加站不住了,只见他在这一股股交流撞的无形夹中滚滚扑腾,无头苍蝇也似舞,一个胖大的身躯业已成了滚地葫芦,形状又是可笑,又是可怜。

  张标几次要扑上去抢救,每次都被那股无形罡力阻止在圈外。

  突然,在韩剑秋背后,一道锐风以奇快的来势猛而至,在韩剑秋听觉的审判中,他已马上判明这道锐风是什么兵刃所带起——大铁链!

  不错,这正是张标的大铁链,这位“魂掌”——“鬼谷七魂”的五爷,因为无法冲破这层罡风,眼见四师兄那份狼狈情景,于是,大铁链手飞出。

  韩剑秋头也不回,蓦地大喝一声,左手微沉猝斜,七十五掌暴泻犹在东撞西滚的欧沛长,右手随着身躯狂转急旋,划出一弧大圆“袖中刀”以反方斜圈猛戳,同时注入了“般若神功”带着万千血刃也似的掌影与呼号的无形刀芒飞扬,宛如六尊巨神的开山杵齐挥,以雷霆万钧之势震撼着大地。

  于是,两声惨叫起在同时,欧沛长一头往前栽倒,而自背后袭击韩剑秋的张标则手舞足蹈的猛摔而出。

  “呼”的收手,韩剑秋卓立不动,冷冷的凝注着顾兰英道:“你们‘邛崃双凶’虽然凶名卓著,杀之并无不当,但跟我韩某并无过节,希望你能悬崖勒马,下次不要让我碰上。”

  韩剑秋回到客栈之时,发觉罗秋早已焦急万分的在房里走来走去等着他。

  一见到韩剑秋,顿时如释重负,她匆匆上,急切的道:“韩哥,你到哪里去了呀?一吃午饭只见你朝店外走,我还以为你出去购物,可是等我歇了会起来,仍然没有看见你回来…”

  韩剑秋笑道:“有事?”

  罗秋摇头道:“事倒没有事,但见不着你,人家心里可就憋得慌啦,你又没代过要去哪里,怎不叫人心急,眼下又是正有麻烦的时候,不由得我不犯嘀咕…”

  韩剑秋悄悄的道:“‘鬼谷’的角儿来了,刚才不久我在路上遇见他们,还起了冲突。”

  罗秋吃了一惊,道:“真的?”

  韩剑秋笑道:“这种事儿还能瞎编胡诌?”

  罗秋忙道:“韩哥,你没吃亏吧?”

  韩剑秋摇摇头,简单扼要的把先时与“鬼谷”那些人如何遭遇,且又如何动手的经过情形讲了一遍。

  罗秋道:“韩哥,你把他们全摆平啦?”

  “没有!”韩剑秋拿起桌上茶杯斟满了,喝了一口说道:“放走了‘邛崃双凶’二老,‘鬼谷’那个膝盖上中了‘没羽梭’的也放了生。”

  罗秋沉思片刻,道:“韩哥,我看事有蹊跷!”

  “怎么说?”

  罗秋道:“我们是赴‘无底’的生死之约,从这里往前去,就是‘大玄山’,‘鬼谷’的人急着往这边赶,为的是啥?”

  韩剑秋微微一怔,道:“莫不成他们与‘无底’已连成一气了?”

  罗秋道:“依我看,八成是这样。”

  正说着,店门口突然响起一阵哑的嗓音:“店家,有上房没有?我们要三间。”

  韩剑秋一听,心中一阵狂喜,忙道:“秋妹,我那朋友——‘魅鹰’朋三省来了,可能‘飞天狐’前辈偕梅儿也到了。”

  当他们步出门外,果然,来人正是朋三省,后面是梅儿,最后一位便是“飞天狐”了。

  韩剑秋连忙趋前请安,并叩谢千里迢迢取药的盛情。

  “飞天狐”哈哈一笑,道:“好,想不到在客栈相遇,也免去寻找的烦恼,韩娃儿,你的事,老笑已经告诉我了。梅儿亦曾详述,用不着再说,倒是一桩事,不得不提醒你!”

  韩剑秋恭谨的问道:“晚辈愿闻其详。”

  “飞天狐”道:“据老笑探得‘鬼谷’与‘无底’已经结成联合阵线。”

  韩剑秋道:“晚辈亦曾联想到此点。”

  “飞天狐”惘道:“娃儿,你怎么会有如此想法?”

  韩剑秋又将与“鬼谷”那些人遭遇的情形,以及罗秋臆测简单扼要的重述了一遍。

  “飞天弧”恍然道:“原来如此!”

  一宿无话,次一早,一行五人朝“大玄山”出发。

  大玄山——高耸峻峭,拔透逸,入云的峰顶经年被蒙的烟雾笼罩,以至越上去它就越发灵奇古扑,高远缥缈了…。

  甫抵山麓,即见一块木板,上写:“入无底,先过七重险。”众人不愕然。

  “无底”乃大玄山中的一部,韩剑秋与朋三省领先,梅儿、罗秋居中,飞天狐断后。

  山道弯曲,左转右折,整整拐了七八个弯,才看见一门峙立,建筑得颇为雄伟,门上横着一方木匾,上写“无底第一险”匾上还有块小木板,有人用指劲刻着一句唐诗“云栈萦纡登剑阁。”

  韩剑秋秋莞尔一笑道:“这大概是指路险了,我们看看,是什么玩意儿?”

  “飞天狐”感慨的道:“烟斗老儿醉心武林霸业,已非一朝一夕,这数年不见,居然又摆设了这些阵仗!”

  韩剑秋推开了门,眼前立刻呈现一片奇异的景,人说剑阁天下险,至少还有一条可走,可是目前的这条路却出人意外的险,门下就是一道悬岩,岩下热气直腾,谅必是温泉沸汤。

  对面是一座峰头,烟雾隐约中现出另一座楼门,两门相去七八十丈,中间每隔丈余,着一细竹竿,大概就是所谓栈道了。

  韩剑秋摆手拦住大家道:“这看来与梅花桩差不多,凡是练过几天把式的人都难不倒的,但是‘无底’‘烟斗老人’既把它列为七险之一,可能内情并不像外表那么简单,大家一起走,势属过于冒险,我看还是逐个去吧,二位姑娘轻功尚佳,请你们打头阵。”

  梅儿、罗秋应声而出,作势正待纵起,却被朋三省一把拦住道:“韩兄弟,让我建这第一功吧!”

  朋三省一长身,飘落在最前的那竹竿上,他有“魅鹰”

  之称,此刻真像一支苍鹰钉在竿头,一动都不动。

  他江湖经验丰富,是以用劲蹬了一下,竿头微颤,底下却不曾动摇,知道没有多大问题,遂放心的朝第二竹竿越过去。

  “飞天狐”怕他有失闪,上解下一丝绦,头上安着两个小银钩,提在手中跟在后面地去,其他的人依次为梅儿,罗秋,韩剑秋也一个个跟上。

  一连走了三十几竹子,都无异状,大家的心都放宽了一点,而看来也到了中途,蓦而“魅鹰”朋三省身形急闪上拔,口中喊道:“不好!”原来他的脚踩上竹竿,那玩意就好像有人控制似的,突然地向下一沉,朋三省为“大伏堡”四爷,功力自然不差,而且他也时时刻刻地提防意外,所以大袖一挥,身子反而升高了,飘然又向另一竹竿落下。

  可是这次更缺德,他的脚还没有挨上呢,那竹竿竟自动的缩入地底,朋三省故技重施,依然藉两袖反之力,拔上半空。

  如是一起一落,直到第十二竹竿处,方始踏实立足,可是他这一份纯的轻功,看得大家惊奇、钦佩不已!

  原来轻功身法,一次飘前十余丈固属上乘,可还不算绝顶,惟其如此起落,才见功夫。

  又走出了几竹竿,后面的二女可不敢玩这一套,猛提一口真气,就像两只大蝴蝶似的飘然落下。

  如是走出三十几步后,前面朋三省又在叫了:“烟斗老鬼,你这缺德鬼,你这是比武还是考状元,尽弄些难题来坑人,我‘魅鹰’真的长了一对翅膀也飞不上这么高呀!”

  原来竹竿到此为止,热雾漫,坦然一方平台,是以远处看不见。

  台上亦悬着一块木牌,写着无底第二险,下面则是两行诗“行人至此归不得,凌云直上九重山。”

  大家都上了木桩,梅儿道:“怎么归不得呢?我们怎么来的,还是怎么回去好了。”

  “飞天狐”看着她笑道:“丫头别傻了,你回头看看。”

  梅儿一回头,才发现来时借力的竹竿,一都没有了。

  大家向前望去,只见一重削壁,高有数十丈,离平台也有五六丈,光滑如镜,先前所见门楼,还是矗立峰顶。

  大家起初以为那是第二道险阻的,想不到烟斗老人居然在这里伏了一笔。

  “飞天狐”皱着眉道:“这山壁太滑,全无一丝可借力之处,纵有壁虎功,游龙术,也只能爬个十几丈,烟斗老鬼能想出这个难题,的确是只老狐狸!”

  梅儿噘着嘴道:“师父,人家是老狐狸,你是飞天狐,道行比他高,你应该有办法上呀,难道咱们就困在这里不成?”

  “飞天狐”思有顷,对韩剑秋道:“韩娃儿,你已得到大师兄——‘太上老人’全部真传,据我所知,‘九九归原掌’掌法中有一式‘凌空九转’,那是凌空扑击之术,在空中可换气御行,你不妨利用此式,用两柄利刃入山壁上升,大概还可一试!”

  梅儿喜跃道:“对,这办法妙极,韩哥哥,你快点施展嘛!”

  韩剑秋道:“前辈,这方当然可行,不过每次只能上一人,费时太多,晚辈有个方法,只是不知功力能否及此,姑且容一试!”

  说完“袖中刀”空一扬,寒芒耀眼,闭目作了一次深呼吸,猛喝一声:“起!”

  身与刀合一,直向山壁冲去“铮”然声中,已削下一片山石,寒芒又起,升高七八尺,又削下一片山石,如此随削随上,像一道匹练也似登上峰顶,壁下不断的只闻坠石声。

  朋三省跃足惊叹道:“这是‘御刀术’,凭虚驭气,身与刀合一,以往只是听闻,如今总算亲目所睹,算是开了眼界了。”

  “飞天狐”也耸然动容道:“也真难为这孩子了,短短几年便煅炼得如此成就,非但尽得大师兄的真传,大有青出于蓝之势。”

  梅儿却因为韩剑秋上去很久,不见动静,芳心未免着急,催着道:“师父,朋大哥,阶梯已挖好了,我们赶紧上去才是正经。”

  说完,一拉罗秋,迫不及待地第一个顺阶而上,其他的人也不再多说,跟在后面上去。

  上得岩来,只见韩剑秋坐在地上调息,脸上稍现苍白,片时方始恢复红润。

  他站起来对“飞天狐”道:“晚辈到底功力不足,自得‘一目泪尼’转传‘太上老人’绝学,虽也曾苦练,因急于快意亲仇,致疏于练习,今天在前辈面前丢脸了。”

  “飞天狐”拍拍他的肩膀道:“孩子,别灰心,你如此短时间有如此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老夫着实为你高兴。好了,路险,峰险,总算度过,我们过去看看那门楼说些什么鬼话?”

  说完,第一个走了过去。

  这座门楼建筑得比较阴沉,照例写着无底第三险,下面的字句不再提诗了,不伦不类,断章取义的摘了一句李后主的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朋三省道:“烟斗老人这老怪物,大概是滚汤灌耗子,前辈,三省略诸水性,这一险我领头吧!”

  说完,应手推门,却是一条隧道,高有丈余,里面阴沉沉的,不过相当干燥,不由得奇怪道:“里面没有水嘛,究竟是闹什么玄虚?”

  “飞天狐”道:“恐怕在前头呢!管他的,反正别无去路,走了再说。”

  隧道相当长,越走越黑暗,幸而朋三省是个老江湖,身上东西带的很全,一晃火折子,点着油纸,大家才看得见前进。

  走了约莫半里路光景,韩剑秋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告诉大家道:“糟了,我们上当了,这地势越来越低,要是他们用机关,两头一堵死,再灌水进来,我们岂非是坐以待毙了啊!”朋三省听了加紧脚步向前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轰隆”一响,前后两面落下两铁闸,把他们一行五人全都关在中间了。

  铁闸上面打开一个圆,直径尺余,开始朝里面进水来,想这隧道有多大地方,不到一刻工夫,水已浸到膛上。

  朋三省想泅过去堵着水,使它得慢一些。谁知刚一起步,身子就像石头人似的沉了下去。

  他闭口不及,喝了一口水,入嘴苦涩,慌忙挣扎起来道:“这是弱水,连鹅都浮不动,大家快闭住气用息之法静坐水中别动,我去探一探水源。”

  话刚说完,水已没顶,他干脆沉进水底,慢慢地向前爬去,弱水果然不虚传,全无一点浮力。

  好在这些人都有一身功力,一听朋三省的话后,立刻静坐水中,采用内家息之法,闭住呼吸,仅凭体内一口真气,抵抗外来重大压力。

  朋三省慢慢摸索到铁闸,尽全力站起身子,伸手去够那个圆,不由得吐出一声:“苦也!”

  原来那已封闭死了,他感到一阵失望,整个身子又坐了下来,过了一会,他觉得有一个人摸索到他的身边,接着又听到铁闸上有声音传来,慢慢的那声音渐远,似乎到了铁闸外面去了。

  他好生奇怪,用手一摸铁闸,居然底下有个大,内心一阵狂喜,庆幸得救了,也幸亏他水性了得,不惜耗费精神,运用功力,发出一阵短而急促的声音道:“各位快到这块来,从中爬出去。”

  语音虽小,在水中可传得很远,而且非常清楚,果然不一会,一个个都已爬过来,估量着大家都出去了,他才钻进里,爬过铁闸也出去了。

  虽然隧道中没有一丝光线,可是他认定方向,一直前进,地势渐渐高了,他情知困有望,心情更加振奋。

  可是他刚才为了传话,耗费了许多空气,要是在普通水中,他是不在乎的,只要含上半口水,藉体内热力蒸发,就能得到一点微薄的氧气,足够供他呼吸之用。

  然而这是弱水,弱水往往会葬送掉许多水中的豪杰呢!

  他空有一身水中耐,如今却全无方法施展,只有一丝求生的望,支持着他向前爬去。

  口愈来愈闷了,可是他想活下去,他鼓励自己不能停下来,渐渐的他感到眼睛能看到光了,身上的压力也减轻了些。

  突然,他的头已能超出水面,深深的了口气,一口鲜血直冲出来,眼前一阵金星舞,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过了许久,他感到有人在他前推拿,翻涌的血气平定了,人也舒服多了,睁开独眼一看,大家都淋淋的站在他的周围,每一个都情切切的望着他。

  朋三省苦笑的叹了口气,道:“这弱水真厉害,我自信在大海里也能潜伏数昼夜,想不到浅浅的一池弱水,就把我困倒了,要不是韩兄弟助一臂之力,这时也就跟阎罗王打交道了。”

  韩剑秋赧然道:“快别这么说,若不是朋大哥舍命传话,我真不知如何去通知他们呢!我们只能算是互救,谁也不欠谁的情。”

  梅儿怪他道:“韩哥哥,你既然有力量砍开铁闸,为什么不早点,也免得我们受了那么多的罪,你看这一身淋淋的多难过呀!”

  韩剑秋没有说话,朋三省经过一阵子休息,体力也好得多了,大家带着满身水,又开始前进。

  这段路比较平坦,而且行去里许,始终没有发现第四险症候,不由得有点奇怪。

  再朝前走不多远,发现一幢小屋,大家一阵紧张,心想:“这次又是什么名堂?”

  可是屋子前什么也没写,推门进去,却出人意外的一张桌子,上面放着酒菜,桌旁熊熊的生着一炉火。

  桌上有一张字条,上面写道:“且喜诸君无恙,秋末冬初,衣犹易生寒,爱客心切,敬备炉火以供烤衣之用,长途劳顿,灾厄余生,腹中想必饥饿,酒席聊表寸衷,三险虽度,前途多艰,盼诸君食,少作休息,方足全力以赴也。

  烟斗老人

  一同谨拜

  无耳道长”

  大家看后,不住相顾愕然,朋三省怪声叫道:“我们一路行来,都没见一个人影,怎么我们的行动,那些魔崽子居然了如指掌,看来‘烟斗老人’这鬼头还真不好对付哩!”

  女孩子总是比较细心,罗秋略一审视,然后笑道:“朋大哥,这一下你可看走眼了,‘烟斗老人’虽然心思缜密,也只是在布局上预先一着而已,酒菜火炉,纸条留字,都是早已准备好的东西。

  我们可从炉中火炉,及酒菜都已冷却上一看便知,彼等用意至为明显,若我们无法度过那些难关,则必已丧生,这些酒菜不过徒作浪费而已。若我等安然无恙而出,则此举不仅是个示威,亦且表现他们能人甚多,令我们心生怯意…”

  罗秋详细的将目前情形,娓娓分析得头头是道“飞天狐”听得亦不赞佩。

  梅儿可等不及听完他们那些罗嗦,一拉罗秋,早就把炉子抱向里门道:“你们真是,放着好酒好菜不享受,对不起,这一身淋淋怪难受,我跟秋妹可要烤衣服去了。”

  说着,走到后屋去了,其他的人也就坐下,酒菜虽是微温,制作倒是不错,一试没有毒,也就放心食用了。

  不一会儿,大家肚子都得差不多了,衣服也轮着烘干了“飞天狐”笑着道:“走吧,‘烟斗老人’在纸条上把前面说得像龙潭虎似的,也许真的不简单,我们还是防着点好。”

  大家劫后余生,对“烟斗老人”留条上的所谓前途尚多凶险,的确不无悸然之感,经“飞天狐”这一说,心情都难免有点沉重。

  人家略作收拾,便又顺路上道,路越走越宽,两壁却越走越徒,就像是一座大山脉,被利斧从中间削出一条道路似的。

  这一群人中像“飞天狐”、朋三省二人,行道久,足迹几乎遍及各处名山大川,到此也不口叹息造物之奇!

  行有片刻,又是一道深沟阻路,沟前又是竖着一方木牌,写着无底第四险,下面一句七言诗:“行人至此断魂。”

  韩剑秋走在前面,早就看见字句了,他恐怕别人轻举蹈险,所以加快了步子赶到沟边,口中却佯为不解道:“我倒要看看这山沟如何叫人断魂法。”

  说着,走到了沟边,其他人也一一相继赶到,则又是惊心骇魄的一幕。

  沟底非水非石,却是烈焰腾腾的岩浆,大玄山中多火山“烟斗老人”因地制宜,把一个火山口当作险阻,也确亏他能想得到。

  朋三省下身上外罩扔下,尚未接近岩浆,就在半空中化作一道青烟,有顷,他吓得伸舌头道:“娘的皮,这岂止断魂啊!幸亏咱们没莽撞跳过去,否则,怕不在半路上就烤焦了,落个尸首无存!”

  原来沟面不过数十丈宽,看来好似不算困难,只要轻功卓绝,直可一飞而过,可是沟面上的空气,奇热无比,谁要是不知道,贸然一试,立刻形骨俱灭,端的厉害无比。

  大家被朋三省无意一试,瞧出厉害,不由紧皱起了眉头,谁也想不出该如何飞渡过去。

  “飞天狐”沉思了一阵,道:“此险不易渡过,‘烟斗老人’利用这天然地形,实是巧夺天工,老朽想来只有一法或许勉强可用。”

  梅儿一听有办法可以过去,慌忙不迭拉住他的袖子道:“师父,你有办法快讲吧,别呕人了,你们年纪大的人讲话真是要命,唠唠叨叨,就是不干脆!”

  大姑娘人天真,话更天真,自己废话说了一大篇,却怪人家唠叨。

  “飞天狐”笑着没有反驳他,他认为上面不过空气太热,只需由两个功力深厚的人,合掌力将热空气过一边,其他的人就可乘机抢住这一刻的时间,在掌风的空隙中跳过去。

  这方法说来简单,行之确颇为不易,第一,发掌之人的功力,是否真能开那热可熔金的空气尚未可知,再者,以掌击风,时机稍纵即逝,一定要拿捏得恰到好处,过与不及,均将遭致杀身之祸。

  是以,大家听完之后,都是一阵默然,良久,韩剑秋道:“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前辈与我负发掌之责,秋妹可先行一试。”

  罗秋见韩剑秋把最危险的事情叫自己来做,心中不但不以为忤,反而感到无限安慰,因为可以看出师兄处处都没有把自己看成外人,所以听他吩咐已毕,立刻靠沟边站好。

  她朝“飞天狐”及韩剑秋道:“前辈,韩哥,你们快请发掌吧!”

  众人见韩剑秋已然指名分配,也是最恰当的分配,在场五人,也只有他跟“飞天狐”才配担当发掌工作。

  “飞天狐”朝韩剑秋互望一眼,双双同时走到沟边,凝神聚气,猛然同声一喝道:“发!”

  两人一齐扬掌“呼”的一响,两股掌力合成一道劲风,朝着沟面推去。

  合两人之力,岂是小可,刹时即将一片微黄烟雾的热气团,由中间冲开两丈方圆的一条路来,罗秋俟掌风击出后,即像一只燕子似的,紧随掌风之后,直穿过去,碧影一闪,到达对岸丈余远之处,才翩然落下。

  这时灰影连闪,梅儿、朋三省也相继过去了,现在只剩下“飞天狐”及韩剑秋二人,沉思有顷,韩剑秋决然道:“晚辈思得一渡过之法,然事近冒险,因前辈行谊较深,故斗胆请前辈伴同冒险,实感歉疚!”

  “飞天狐”哈哈大笑道:“贤契,你这番话岂非太见外了,老朽行年已近百,几番死里逃生,早将死生二字看淡了,你这么年轻都不在乎,难道我还珍惜这条老命不成,到底什么办法,快说出来吧!”

  韩剑秋见他如此一说,当然不好意思再讲客气话了,他遂用手比划着说:“我曾见过前辈浮光掠影身法,确如电光石火,若我等二人先合力用掌劈开热气,随即跟着上前,也许能与掌风同时到达对岸也未可知。”

  “飞天狐”听了,也惟有这个方法了,当下毫不迟疑道:“好,就这么一试吧!”

  说完,二人都壮容凝神聚气,直至觉得真气充沛,才相互对视一眼,朝谷上猛然发掌。

  掌风才出,二人即一前一后随之而起,可是发掌起步,中间必有一段时间,就在二人离岸尚有丈许之处,热已自卷至。

  韩剑秋暗喊一声“不好!”他急运“般若神功”长衣下摆已燃烧着,可是他顾不了这么多,危急中还是再推出一掌,将“飞天狐”直送到对面。

  他自己则仗着“般若神功”护体,朝空中一窜,直拔高七八尺,然后前头脚后,平而至,乍一及地,立即俯身一滚,熄身上着火的衣服,等到爬起身来,那副形状实是狼狈已极,再看“飞天狐”却更是不堪,除却衣衫满身焦孔外,连那雪白银须,也都烤成焦黄,残断了不少。

  然而“飞天狐”的神情却没有一点沮丧之容,笑着道:“贤契,你真行,大师兄的‘般若神功’你已练到九成了,若不是你那一掌,老朽必然是尸骨无存了,这地底毒火想不到有如此厉害,‘烟斗老人’我现在倒有点喜欢他起来了,能够摆出如此一条七险山道,可以算他一号人物,四险俱渡,只不知第五险又是什么?”

  众人见他们自烈焰上安渡,已是佩服之至,当然,对韩剑秋佩服的成份居多,及至“飞天狐”劫后余生,豪情不减,反而更加昂,这份气度,绝非一般人所能企及。

  朋三省满怀钦佩的道:“前辈豪人壮语,实令人肃然起敬,更为后世留下不朽风标,至于第五险却远在天边,近在目前了。”

  说罢,用手一指,只见地上石丛立中,远远地立着一块小木牌,宛然写着无底第五险:“灵蛇千条阻征程!”

  大家见了牌子,知道再过去必是千蛇谷了,就在众人思忖之际,从四面八方涌来许多大大小小的五斑斓毒蛇,及至见有人走来,立刻纷纷的窜了过来,有几条大一点的蛇,更成了气候,口中嘘出一团团毒雾,那声势的确是吓人。

  五人围成一个五方阵式,各据一面,发掌驱蛇,慢慢的,韩剑秋突然发现罗秋这个方向,虽然也盘踞了不少毒蛇,却离得她远远的,似是畏惧什么,趑趄不前。

  他心感奇怪,忙道:“秋妹,你身上是否带有克制蛇虫的‮物药‬?”

  罗秋惘的道:“没有呀!”

  她说过之后,自己也觉得奇怪,五人五方,四方都是群蛇钻动,惟独自己这一方却未见毒蛇趋前,良久,突然想起,莫非“翠蝶”有克制蛇虫的功能。

  从怀里取出“翠蝶”只见光华炽盛,群蛇骤见此光,竟纷纷后退,刹时满山满谷毒蛇,走得无影无踪。

  这真是意外,罗秋偶然取得的“翠蝶”居然除去蛇障,内心欣,真是莫可名状。

  约莫走出百十步后,也就到了先前相同的一块牌子底下,只见上面数行小字“且喜诸君,幸免烈焰、蛇吻,七险已度其五,足见诸君功力深厚。然行百里者已过九十,前途为无底最后两险,宫难入诸君法眼,甲兵阵乃传自诸葛武侯,先贤中沟壑,实非凡夫俗子所能窥测,敬告诸君小心应付。烟斗老人敬白”

  梅儿刚才几乎被蛇咬了一口,这时心中旧恨未消,看到“烟斗老人”又在卖弄,预先在这儿布置一番风凉话,不由气往上冲,纤掌一扬,将木牌击得粉碎。

  她恨恨的骂道:“这烟斗老鬼真不是玩意儿,自己不敢出面,尽搞些鬼鬼祟祟的玩意儿,还要故作大方,预先示警,我就不相信凭他自己能将这七险山道走完!”

  大家都朝她笑笑没出声,最后还是韩剑秋劝她道:“梅儿,别生闲气了,烟斗老人既然能成为黑道枭雄,当然有他过人的地方,就看他布置这七道山险,就不是件简单的事,尚有两险未过,宫不外乎是八阵图一类的东西,他虽说得轻松,只怕实际还未必那么简单。至于甲兵阵,必是木牛马的滥觞,想当年诸葛先生孔明,六出祁山,赖仗着它立过一番功劳,连一代雄曹都吃了不少亏,少时我们倒是要多费点精神,现在千万不可心浮气躁,免得临时慌张,了主意。”

  韩剑秋语重心长,表面上虽是对梅儿谈话,实际上却是在提醒大家,梅儿聪明人自然听得出,内心也的确佩服韩哥哥罗万机,果然乖乖的不再讲话。

  其他的人当然也敬服异常,一个个面色庄重,迈步向前走去。

  时近未末申初,秋日昼短,一抹骄,已稍见偏西。

  朋三省催促大家道:“我们要快点儿走,一会儿太阳下山了,黑里恐怕就难走。”

  大家听得也是,赶忙加紧脚步,赶了约有一刻光景,果见一片桃林阻路,郁郁森林,就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大。

  奇怪的是时值秋末,依然千树桃花,花团锦簇,靠路的一棵树钉着一块木板,无底第六险,下面却写着两句唐代神像派诗人的两句“桃源行”:“来遍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处寻。”

  “烟斗老人”虽然轻描淡写,说得简单,但一行五人不敢丝毫大意,这其中以罗秋神色最凝重,她十岁就会摆阵,对宫阵式颇具心得,所以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凝神思索上,这时天际突然掠过一道流星,也曳着长长的亮光银尾,划过天际的长空,一眨眼就隐没在夜空中了,她突然叫着道:“对了,我想出来了。”

  “飞天狐”对宫阵式也懂得一点,但并不,正在沉思的当儿,被她突然的高叫怔住了,但脸上随着泛出一阵喜,笑着道:“姑娘莫非对此桃花阵,已看出一些端倪。”

  罗秋点头道:“是的,我看出了一点头绪,但是我怀疑‘烟斗老人’真能摆出这个阵,这是河图的章法,然后加上先天的易数与易象图,综错列,再配以武候八阵图的门户。

  如此看来,非绝顶智慧与数十年苦研,断难弄清其中的变化,先师祖宁机真人精通奇门遁甲,所留宁机秘芨语之颇详,方才我仰视天象,总算摸清它的章法,如何破阵而出,却依旧毫无方法,幸而天上有一颗彗星掠过,这才得到一个启示。”

  说着,兴奋的从手上出宝剑,就地划出阵的大概形势,道:“看这桃林虽然千树一律,必是每隔七棵红桃则植白桃一棵,满七七四十九之数,则有两棵白桃,此乃河图洛书所载七盈七虚之法。再纵贯而看,则红白更易,每隔八棵白桃,立红桃一棵,八八六十四,则有红桃两棵,是为易数八阵图法,而空隙之处,正暗含上天星象。刚才的那颗彗星,恰好自天蝎星座起,掠大熊座,傍南二门,切北斗而逸出太空,此中间星罗虽密,却正好剩隙而出,一丝都不冲突,是以小女子认为若能出得此阵,只好算是天意了。”

  罗秋指手划脚的解释了半天,把其余的人都听得张口结舌,作声不得,他们当然都不是外行,可也想不到其中居然有这许多变化。

  “飞天狐”连声赞道:“姑娘兰心彗质,心细如发,更兼博学广知,若非预先概见,纵有千百颗流星,又何足用,天助犹须人助,姑娘几推宇内第一人。”

  这是出乎真心的赞美,倒非客套之词,却把罗秋姑娘弄得面红耳赤。

  阵势既然摸清,出阵当然就容易了。

  罗秋带着众人东踅西弯,一面走还一面解说,什么地方逢三折五,什么地方遇六退一,果然没有多久,已经可以看见桃林边缘以及外面的石路了。

  梅儿一方面是为了高兴,一方面也是憋了半天的气,玉手一扬,照准林边的一棵桃树劈去,口中还骂道:“这片鬼桃林,不知道困了多少人,看我就将它毁了去!”

  掌才发出,却为罗秋一把抓住道:“梅姐,不可以!”

  梅儿所发掌力,大部分被罗秋所化,余劲将桃花震得花落如雨,而已然风愁雾起,雷声隐隐,梅姑娘见险些闯祸,不由得把舌尖伸了一下。

  朋三省连连将头摇道:“厉害,厉害,不瞒大家说,我刚才还想了一个馊方法,认为要是出不了阵,干脆大家一阵巴掌,把这鬼桃林毁了算了。”说完,咧着大嘴,独眼直翻。

  出得桃林,前行百余步,面一座大厦,朱漆红门,兽头上镶着一副紫铜门环,虽已至黑夜,可是兽眼中闪着四道紫光辉,将四周照得毫芒毕现。

  朋三省笑着道:“好贵重的大门,这兽眼中的夜明珠,大概就是产自南海紫贝中的,世人若得其一,就可得毕生富贵,‘烟斗老人’居然用其做门饰,未免太招摇一点吧!”

  韩剑秋此刻正在读门旁的木牌:“无底第七险:‘一舞剑气动四方。’这是杜甫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中的句子,‘烟斗老人’把这甲兵阵吹得那么厉害,莫非是弄些木头人来舞剑不成?”

  韩剑秋口虽然说得轻松,行动却不敢造次,站在门口端详着该如何进去。 wWW.qQgGxs.Com
上一章   归元神掌   下一章 ( → )
《归元神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小说,趣阁小说网转载收集归元神掌最新章节,请关注趣阁小说网!